彧節

表独立兮山之上
云容容兮而在下

【恭越/all越】关山越(十五)

一次正式的告白~

(十五)

回至楚宫时夜色已深,几粒星子点缀在墨色的夜幕上,被宫殿中粲然灯火掩去了本应明亮的光辉。白瑜和墨瑾载着二人入宫,早有侍从唯唯诺诺地跟了上来,行了不多时,便来到了长琴宫门口。

陵越下马,落地时脚步有些虚浮,秋日的夜里有些凉意,可少恭仍看见他额上晶亮的汗珠。

一手扶住他,关切道:“怎么了?可有哪里不舒服?”

陵越摇摇头,道:“无事。”

腿根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眼前有些模糊,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。他恼恨自己的脆弱,抬起头看向少恭,“楚王,时候不早,请……”

少恭扶着陵越往长琴宫内走,道:“时候不早,我便在你这歇一夜吧。”

陵越一愣,想要拒绝,但对上少恭的双眸,里面含着温润的笑意,听到他略带委屈地说:“陵越总不至于把我赶出去吧。”

陵越无奈地摇摇头道:“陵越不敢。楚王才是这里的主人。”

这打趣般的语气极大地取悦了少恭,他忽而拦腰横抱起陵越,如同几个时辰前一样,按下陵越别扭的挣扎,贴住耳畔道:“是不是伤着了?别逞强。”

“无事的,小伤罢了。你放我下来。”

见着一众围上来的侍女,陵越觉得几乎无颜再面对她们,刻意严肃了语气,又低声道:“放我下来!”少恭却看上去心情大好,道:“别动。这是命令。”一边又对着侍女们道,“备下热水,去取些上好的伤药来。”

步伐掠起阵阵劲风,撩动了屋内的灯火,莫名地缠上几分暧昧的色彩。

少恭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上,手刚按在他腰带上被他死死拽住,听得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道:“陵越公子?你伤着哪儿了呀?要不要紧?”

转首见芙蕖一手托着玉盘,其上置着细颈白玉瓶,一手攥着编得精致的小辫子,歪头笑得甜美。

“芙蕖…不必了……”陵越颇有些无力,就这愣神的工夫,腰带已被少恭扯散开去。“住手!”他已有三分恼意,少恭抬头看了他一眼,取过芙蕖送上的玉瓶,对她道:“你先下去罢。”

芙蕖好奇地望了一眼,还是乖巧地低头,躬身告退。

少恭双指一松,细细的腰带落在地上,他倾身将陵越压住,含了几分强硬的意味,道:“陵越,听话一点。”

说罢不待陵越反应,三两下脱了他的鞋袜,拆了腰封,掀起衣摆,将中裤扯了下来,扔在地上。修长劲瘦的双腿肤色胜雪,少恭的手抚过那光滑的肌肤,游走过那优美的线条,带起身下人一阵敏感的战栗。

陵越羞恼万分:“楚王!”

少恭却不管不顾,捉住他的腿弯,微微向上抬起。

“别动。”

亵裤白色的布料上渗开一圈淡淡的血色,少恭蹙了眉,小心地将他的亵裤脱下,打开他的双腿,果见内侧的皮肤受了损伤。

温热的鼻息打在腿根处柔嫩的肌肤上,陵越不自禁地缩了缩,心中又泛起难言的屈辱。

少恭正仔细检查陵越的伤口,忽觉方才还别扭的人安静得过分,抬头望去,却见他神色清冷,眼尾微红。

“陵越?”

“楚王,”陵越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,声音有些干涩,“何必辱我至此?”

少恭因他眼中的受伤与屈辱而涌起无限怜惜之意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俯身下去,与他十指相扣。

“陵越,对不起,”少恭自责道,双眸中温情似水,真诚得让人不愿意去怀疑,又热情如火,热烈地舔舐着陵越拼命维持的理智,这般矛盾,却这般真实,“我应该考虑你的感受……但是,我从未曾想过要侮辱你。陵越,我…关心则乱,不想见你受任何痛苦任何伤害。”

陵越侧过脸不去看他,声音中亦带上几分寒意:“陵越谢楚王美意。不过楚王须记得,陵越亦是七尺男儿,不劳楚王保护至此。”

少恭明白是他逼得太紧,于是松开了压制,起身道:“是我不对,是我没有考虑你怎么想,而一味地做我认为对的事。”

他用锦被将陵越下身掩住,召过侍女端来热水。取巾布沾了水递给陵越,又道:“擦伤不太严重,不过须好好清洗伤口。”

陵越接过,垂着眼眸道:“谢楚王。”他没有动。

少恭明了,道:“那处清洗不方便,若有需要,便唤我。”言罢又俯身将那玉瓶放在床头,“这伤药上的时候会有些疼。”接着蜻蜓点水般,唇擦过陵越的额头,很快地,不做留恋,仿佛只是无意的触碰,他便转身,出了内室。

陵越见他出去了,慢慢地移开了身上的锦被,微微打开双腿,用沾了清水的巾布轻轻擦洗腿根处的伤口,痛得倒吸冷气。

眼前一幕一幕,却是少恭关怀他的模样。他辨不清真假,理不清思绪。

“唔……”

伤药的凉意透过皮肤,渗进了身体,攀上了心头。

支撑着沐浴完时,困意深重,陵越想着这么晚了也许少恭已经回寝殿了,正要吹熄灯火,心里又有些放心不下,说不清是不安或是期待,鬼使神差,便走出内室。

外室已熄了一半灯火,少恭倚在小榻上小憩,看上去已沐浴过,换了套牙白色的寝衣,正以手支着颊侧。光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庞上投下阴影,卷翘的睫羽不时轻轻抖动,形状好看的长眉轻轻蹙起,那双会说话的美目此时敛去一切语言,只安静沉睡着,为他本就英俊的面容添上几许柔和。

陵越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几步。

那几分柔和,竟是这般吸引人的目光。

帝王骄傲的外衣下,那个灵魂是否其实亦柔软无比,与他一样,孤独,坚强,同时又着不为人知的脆弱,同样渴求着温暖?

他侧坐在小榻前,伸手,握住了少恭搁在腹上的手。秋的凉意已漫上少恭的指尖,他微微蹙了剑眉,将双手覆了上去。他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他接受了什么,改变了什么,抑或是缔结了什么,他只知道,这样做,将眼前这人的手握在掌心,心内是前所未有的安定。

“陵越……”

他听见那人开口低唤,抬眸望去,眼神里充盈着不自知的软化与暗自涌动的情愫。

少恭的呼吸微微凝滞,有力的臂膀环住陵越。

双手交握的那一刹那,他感受到陵越的动摇与动情,并由衷欣喜。

“时候不早,楚王明日还须早朝。早些休息吧。”陵越往后稍退,离开那个怀抱,本意是请少恭去偏殿歇息,未曾想刚一转身,便被他从身后抱住。

“楚王?”

突如其来的束缚让陵越无所适从,凶兽般危险的气息紧紧环绕着他,叫他不得挣脱。

“陵越,我的心意,你究竟知不知道……”少恭贴着他耳侧低声呢喃,一字一句,温柔至极,“你也是在意我的,是吗?”

陵越的身体在少恭怀中微微颤抖。少恭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上,他却惧怕这谦谦君子下一秒便会变作虎狼,咬断他的喉管。

“你在顾虑什么,陵越?为何不愿正视自己的心?”

“天下之人…难以兼相爱,往往交相利。楚王志在四方,楚、息难免有纷争,”陵越背对着少恭,声线清冷,如月夜泠泠琴声,“陵越别无所求,只愿息国子民再不受战祸之害;再贪心一点,愿天下之人再无所争,皆能安稳地生活。然而这一切……终究难求。与楚王之道,终究背逆。”

少恭长叹一声,感慨无限。放开陵越,牵过他的手,直视他的双眼:“陵越……你该明白,人总是有私欲的。因这种种私欲,便会有纷争。我为一国之君,希望疆土万里,众民富足,更想要守护好……我所珍惜的人……”

陵越忽然不敢再看那双明亮的眼眸,怕自己担不起其中的情深意重。

“而你,陵越,便是我珍惜之人。”

沉默在二人之间婉转流动,无声地诉说着沉沉心事与良多无奈。

在奔赴楚地的路上,陵越曾想过无数种未来的可能。也许成为阶下之囚,一举一动都需小心翼翼;也许被视如草芥,受尽冷漠之遇……

哪一种都不是这样,被温柔以待,被捧在手心里疼爱。

恍然想起某个慵懒的午后,他蜷着身体在榻上不安地浅眠,不知是真是梦,楚王踏进殿来,衣衫的颜色就如他幼时与母亲一同赏过的垂满枝头的杏,俯身将被他蹬开的锦被重新盖好,握住他的手,低声道:“陵越,你明明……该被宠爱……”

他竟在这深宫之中找寻到了缺失已久的爱与温暖。

“楚王……”

唇却被指抵住。

少恭低声道:“不早了。只是你的伤口……我怕会感染,让我检查一下,好吗?”

陵越双颊泛起红晕,半晌,点了点头。

少恭扶着他回到内室,坐到床榻上,半褪下他的亵裤,伸手握住了他的腿根。他不适地下意识挣动,双腿被人打开的羞耻感让他几乎想拿霄河狠狠砍那个不坚定的自己。

少恭知道他的别扭,于是一边为他再上药,一边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
“陵越,你就不好奇为何我这一国之君,却懂得医术,而且精妙无比吗?”

陵越道:“为何?”

少恭垂着眼,唇角依旧是浅浅的笑意:“我的弟弟,他自小身体不好,有喘疾。父王很喜欢他,也很担心他。我是哥哥,要保护好他,于是立志,要做一个妙手回春的医者,治好他的病。”

“屠苏有喘疾?”

“不,不是屠苏。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。”

陵越意识到那是谁,心中不由得泛起酸楚与难言的苦涩。

少恭他,曾是一个如此温柔的兄长……

心下又忽而震动不已。本以为少恭再也不愿忆及少商,至少,忆及之时必然也是恨极的,然而他却未有怨憎之语。少商,也曾是少恭想要保护的人……那么,那日爱妻与尚未出世的孩子死去,他亲手杀了少商,他珍惜之人,这般离他而去。除了被背叛的痛苦,大概还有对自己无能的痛恨。

所以,那样温柔的人,穿上了最为冷酷的伪装,在攻城略地、不断强大中渐渐迷失了初衷。

“不过可惜,没等到那一天,我的弟弟犯下大错,被我罚去了极远的地方。远到……今生无法再次相见。也不愿再相见。”

陵越静静地望着他,那场血色的动荡,被岁月模糊成温柔些许的模样。他心中的痛和苦,又可曾随岁月流逝淡去几分?

“我曾想过,若我不是楚王,也许真的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大夫,去帮助很多很多人。”少恭淡淡道,“权力与珍宝,将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。想起童稚时的梦想,竟觉得可笑。其实可笑的,正是现在这如附庸般的自己……却已难以脱身了。”

他细心帮陵越穿好亵裤,倾身拥住陵越倒在榻上。

“陵越……唯有在你面前,我才觉得活得像是自己。而非座上雍容华贵的楚王。”

陵越将手掌放在少恭胸口,道:“人生在世,苦痛本就多于欢乐。万人有万种无奈,可为了珍惜之人,他们甘愿承受。那么楚王可否愿意,听一听陵越的故事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tbc

我知道是很腻歪……可是可能还得腻歪一段时间……你们受得了吗…………

评论(41)

热度(151)